漫游仙境的爱丽丝，她不再需要王子的陪伴
《爱丽丝梦游仙境2：镜中奇遇记》正在国内各大影院上映。大家的关注点似乎只是：蒂姆·波顿不再担任导演，影片是否能够获得成功？萨莎·拜伦·科恩是否可以成功扮演影片中“时间”这一公正角色？又或者该部电影能否完美诠释刘易斯·卡罗尔精致而富有魅力的童话建构？
实际上，很少有人注意到在这部影片中，女主角的形象已经不再是几十年来经典的迪士尼傻白甜公主形象了。
改变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事实上几十年来迪士尼一直将它的女性角色置于无助、等待被拯救的困境。或者就是教会女孩们一些持家的技巧、学会如何穿得更漂亮以便遇见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迪士尼打造的《公主日记》、《纳尼亚传奇》等一系列家庭模式电影，均是真人版的童话故事。
《爱丽丝梦游仙境2：镜中奇遇记》（Alice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 原文配图
《公主日记》（The Princess Diaries）
《纳尼亚传奇》（The Chronicles of Narnia）
但是现在的迪士尼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勇敢传说》、《冰雪奇缘》、《爱丽丝漫游仙境》，这几部电影均刻画了独立坚强的女主人公形象，在她们眼中，故事的结局不再局限于获得纯粹浪漫的爱情这一种形式。男性角色的比重开始减少，男友也开始被女主人公的妈妈或姐姐所取代。在《爱丽丝梦游仙境2：镜中奇遇记》中，可以更加明显地注意到，19岁的女主人公正尝试成为一个在远东打拼的海上商人。
《勇敢传说》（Brave） 原文配图
《冰雪奇缘》（Frozen）
《爱丽丝漫游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
作家、激进主义者梅丽莎·西尔弗斯坦（Melissa Silverstein）是《妇女与好莱坞》频道的创立者，也是当下影视界最具影响力的女性问题评论家，她说：
“一直以来，电影中的女性总是处于被拯救的状态，是打破这种循环往复状态的时候了。我们希望女孩能够成为故事里的英雄，她们可以和男孩一样具有血性，她们的奋斗也不再只是为了爱情。电影中的女孩们成为了独立的个体，这也是电影外的女性观众所乐于看到的。当然，我们也希望男性观众也能够认识到女孩们的勇气，以至于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也将意识到女孩和他们是平等的。”
这样的改变大概开始于2000年前后，和迪士尼公司八十年来构建的文化传统相比，未免有些姗姗来迟。总是被玩具、游戏、小型摆件以及大量时尚配饰环绕的迪士尼公主，一直以来都是迪士尼炙手可热的盈利工具。西尔弗斯坦将这种盈利模式称为“公主与工业的混合物”，并认为这种形式几乎是一种“文明的倒退”：“我们一直在向女孩们灌输这样一种概念：女孩子应该穿粉红色衣服、看起来漂亮，会化妆。但是这些并不能真正帮助一个女孩去成长，事实上它们只是让女孩显得温顺罢了。”
彭博商业周刊的一篇报道指出，由于不断受到来自女性主义者的批评，迪士尼决定将它的娃娃供应商改为孩之宝公司，而不再是专门生产芭比娃娃的美泰公司。作家奥伦斯坦（Peggy Orenstein）曾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灰姑娘有什么错？》。她认为，作为一位母亲，眼睁睁地看着不断发酵的“公主热”逐步腐蚀她的女儿，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但不管怎么说，迪士尼已有朝女性主义者期待的方向作出努力的趋势了，尽管这个努力的进程依旧缓慢。
这个进程在2014年，被Kaitlin Ebersol的一篇题为《第四波女权主义浪潮如何改变迪士尼公主》的文章简要涵盖：《勇敢传说》、《冰雪奇缘》抛开了以往电影里关于父权的陈词滥调，着重强调女性间的关系以及将感情线置于次要的地位。《爱丽丝梦游仙境》系列以及2014年上映的《沉睡魔咒》（电影剧本由与蒂姆·波顿合作过《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琳达·沃尔夫顿创作）也是如此。相比之下，新版的《灰姑娘》显得略微有些传统，依旧走着公主路线。虽然现在无法确定新版《美女与野兽》将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但是艾玛（《哈利·波特》中赫敏的扮演者，曾计划花一年的时间研究女性主义）的加盟暗示了某种可能性。
《沉睡魔咒》Sleeping Beauty reboot Maleficent
苏珊·陶德（Suzanne Todd），两部爱丽丝电影的制作人，认为从一开始，她创作的驱动力便是制作一部表现女性享有权力的电影。陶德之所以这么做，和伍尔弗顿（Woolverton）的影响也不无关系，在后者于1991年创作的《美女与野兽》里，信念坚定、独立自主的女主角贝儿成为了很多女孩心中的英雄和效法的榜样。
《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the Beast
陶德认为她并没有刻意使两部《爱丽丝梦游仙境》缺少浪漫的感情线，而是更希望将友情和家庭关系放在首位。“女孩倾慕男孩，确实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我们也希望在影片中加入这样的情节，然而，故事情节已经过于饱满，实在是无处安放了。我们更希望故事围绕爱丽丝和她的母亲展开，因为像在爱丽丝那样的年纪，正是重构与父母关系的关键时期。”
然而，陶德的电影只是大文化版图中非常小的一块拼图。“制作一部电影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电影制作流水线上的那些商人才不管虚构的电影角色之于社会文化变迁的重要作用呢。”西尔弗斯坦说道，“他们的理念至少落后五年，让他们做出选择太难了。”
西尔弗斯坦提到最近在推特上发起的一场运动，要求在《冰雪奇缘2》中为公主艾莎安排一位同性恋人。她认为：“文化关乎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如果我们忽略了某种理想的女性形象，女孩们就无法看到榜样而去效仿。迪士尼正在朝我们期待的方向努力，我认为这是很好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需要承担责任。”
“电影市场正力图为女性发声，并对她们给予信任。这正是为什么我们乐于接受《勇敢传说》、《冰雪奇缘》中每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事实上，正是由于女人创造了女人希望看见的女性角色，这些电影才赢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
（本文编译自《卫报》，编译：华烨。文中图片除标注外来源于网络，题图来源：视觉中国。栏目主编：章迪思 编辑邮箱：48056615@qq.com）